第三回 借酒意怒斥巧婶子 趁月色错承春榻欢 (第2/3页)

   去拿些往年藏下的素酒拿来。我与小策儿喝上几杯。”芙蓉拿来一土坛子，打开后酒香扑鼻。东方策也听说过素酒，却从未尝过，更不知如何做的，便问：“蓉儿，这素酒，素在何处？我闻着和那‘荤酒’也差不多嘛。”芙蓉笑道：“素酒便是不把酒水蒸馏开来，只过滤酒糟后简单煮沸，比起荤酒度数低些，也更容易保存住。”说着，便斟酒二杯。玉爷爷同东方策就着蒸鱼对饮，芙蓉以茶相陪，也十分有滋有味。

    酒过三巡，东方策只觉得有些微微醉意。在以前，自己是一喝酒就面红耳赤的体质。果然这身体是个练武之人，酒量也是海量。玉爷爷却已经醉了，芙蓉服侍他睡下，又来收拾桌上残羹剩饭。看那少年端坐位上，一手撑膝，一手捏酒盏，那白瓷酒盏附在浅浅朱红薄唇旁，竟叫芙蓉不由得心如鼓擂起来。只好别过头去，专心清洗碗盘。

    本是极其安谧祥和的村庄夜晚，却忽地听那竹栅栏门“轰”地一声，像是倒塌了一般。不等二人反应过来，便听尖利女声道：“你个杀千刀的赔钱货，给我滚出来！”芙蓉脸色煞白，下意识后退一步。不消想，便是那小畜生的娘亲上门讨要说法来了。东方策正愁没地方找他们算账，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。借着酒劲，腾地站起来，打开门便道：“是哪个有妈生没妈养的混账老婆在外嘤嘤狂吠？”借着昏暗烛火，大抵看清了那婆娘模样。身量不高，身形有些走样，但看模样年轻时候应当也是个有些颜色的女子，或许是因为生活不如意，或许是因为产了孩儿，那本来讨喜的姿色多了几分凶色。

    芙蓉看东方策为自己出头，心里有几分感动。自五岁那年父母双双去世后，幸好还有爷爷可以给自己依靠。但自己一个弱女子加一个老头子，一向都是被村里人明里暗里欺负的对象，还从来没有人可以站出来为自己说一句公道话。这下也大了胆子，站出来在东方策身后越过少年的   肩头道：“巧婶子，这么晚了，有什么事吗？”巧婶子从身后拉出两个少年，其中一个便是那天的小yin魔，另外一个看着比他小几岁，但也生得和小牛犊一般健壮了。

    “你和你那姘头打了我儿，我儿回家都不敢说为何，直到今天老娘我才发现我苦命的儿被你们这对jianian夫yin妇欺负。”那女人说着，竟一屁股坐在地上，拍着大腿就   哭了起来，不少门户大开，但这些开门的村名显然不是为了主持公道，而是为了看看好戏。那女人又哭：“你个挨千刀的小sao货！你爹娘在世的时候从来没有管过咱家，兄弟之情都惘然不顾，怪不得会生出你个勾搭汉子的赔钱货贱骨头哟！”女人的哭喊如此刺耳，把平静的夜空划开一道口子，把所有人世间的   丑陋都扒出来给人看。东方策冷着脸道：“看蓉儿也叫你一句婶子。你也是个长辈，却如此为老不尊，甚至还倚老卖老，半夜三更来咱家门口哭爹喊娘。怎么，你是爹妈死了急着回去奔丧么？你的好儿子不敢告诉你被打的缘故，是被打得不敢说了，还是自己都羞于启齿呢？——他不说，我替他说了，这小畜生光天化日之下看蓉儿一人在山间就想非礼自己嫡亲的堂姊。伤风败俗，有悖人伦！”此话一出，几个看热闹的   村民都小声嘀咕起来，似乎也认同东方策的观点。

    巧婶子这泼妇舌战村妇多年，从来未见过如此有条有理的辩驳，一时间被说的一口气噎在嗓子眼里，又听他把儿子的丑性子抖搂出来，更是恼羞成怒，竟冲上来拿着头就要撞东方策的胸口：“老娘撞死你个jianian夫！我儿从小就乖巧懂事，你们甭想诬陷了他！”东方策大手轻轻一挡，那巧婶就被推开老远，一个趔趄，狼狈地跌坐在地。趁势又拍着大腿骂起来：“屄娘养的！就算我儿真的要强jianian她，那又如何？她一个没用的赔钱货，也就是她那死鬼爹娘和那老不死的宝贝！哪里如得我的两个儿？”说罢，又回头招呼那两个少年道：“你们老娘被欺负了，还不快快上来帮忙？”那两个大小子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，竟真的冲上来想用   那村里和其他孩童打仗的三脚猫功夫和东方策比划比划。几乎是身随心动，一掌就接住了少年的拳击，一腿便把另外一个扑上来的男童也踹出一丈开外。这回子，母子三人都不敢说话了。夜晚似乎又回归了最初的寂静。

    “巧婶子。你张口闭口就是jianian夫yin妇，什么赔钱货。满口污言秽语。我念在你是个妇道人家，也没什么文化，便不乐意和你真心辩个分明。你作为婶子，连侄女结亲了都不知道，估计平日家也没关心过这个侄女吧。“东方策摸着下巴一字一句地说。此话一出，登时两个人震惊——芙蓉惊得是他竟会说自己和他已经成亲，巧婶子惊得是他竟不像村里其他人似的和稀泥，说什么”孝道为先“之类的话，反而是直白地披露了真相。东方策拉起芙蓉的手冷冷道：”现在，带着你两个小子滚回去。我和娘子要歇息了。“说罢，合上房门，把一切嘈杂都隔绝在外。芙蓉不放心，在窗口趴着看了许久，果真见巧婶子带着两个儿子回了家，悬着的心放了下来。

    又想少年吃了酒，方才又费了口舌，一滴水也没喝，怕他夜里渴了。便打了一碗水想给他送去。停在门口敲了敲门，不见人答应，芙蓉只好推开门进入。